月の诗意

【忘羡】枇杷新语（三）

前文♥点我♥ 

520快乐呀！

前世枇杷债，今生来相还，未来与君同

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坐在小巷的石板凳上，从框内随手抓了一只枇杷，抹了抹皮上的灰，正要剥皮，却发现手指上也尽是尘埃，蓝忘机见状便将那枇杷收了过来：“我帮你剥。”说罢又从框里择出一颗最大最圆润的枇杷。

魏无羡忙揽过来：“哎，不用。含光君的手是弹琴的，怎能替我做这种事。再说枇杷汁多，弄脏你袖子就不好了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
“无妨，我来。”

面对如此执着要替他剥枇杷的蓝忘机，他心下一暖，也不晓得要夺了，乖乖地将枇杷递给了蓝忘机，就静静地看他替自己剥枇杷。

年幼那次，他为了生计几度从恶犬口下夺食，等到他拖着被咬伤的腿跛蹇至角落，警惕而惊恐地左顾右盼，确保那恶犬没有再跟上来，才捧着早已捏烂发黑的果实连皮带肉一口啃下去。

那果子又酸又涩。

涩得他不知唇间的到底是果实的汁浆，还是自己混着脏泥的眼泪。

蓝忘机将那枇杷擦拭干净，拂过琴弦的修长手指轻捻着揭开果皮，显露出白嫩的果肉。他剥皮的动作极其娴熟，仿佛轻盈跃动的芭蕾，优雅而自然；剥出来的枇杷也极为好看，如同精雕细琢的羊脂玉，细腻而白皙。

魏无羡倏地发现——蓝忘机，似乎是记忆里第一个替他剥枇杷的人。

蓝忘机将他的双手捉来擦拭干净，将手中剥好的枇杷递给他，触碰到他指尖的一刹那自己的手也沾上了枇杷果浆，甜甜的清香中带着些许粘腻，柔柔的、暖暖的，随着指尖一直流传到心坎里。

他从前并非没吃过枇杷，而此刻却捏着那枇杷柄，仔细欣赏了许久都舍不得下口。

好一会，他才轻轻落下一齿。

“甜吗？”蓝忘机问。

魏无羡不答，却将那只咬过一口的枇杷送到他面前，又朝他眨了眨眼，长睫如扇，挥动时不知乱了谁的心弦，眉宇间传递的情早已心照不宣。蓝忘机抓着他的手腕凑近，在枇杷上落下一个小小的口子，将果肉含在嘴里细细品味。

“含光君，甜吗？”

“甜。”

魏无羡故弄玄虚，摆出一脸疑惑的神情，细细端详一番仙君留下的一排规整齿印，又当着仙君的面，在方才留下的印子上亲了一下，嘿嘿一笑，随即大口咬上去。

“诶，含光君，我刚刚吃的时候明明觉得好酸，怎么被你尝过的那一块却这么甜？莫非是你的嘴天生带蜜，所以你咬过的地方也变甜了？”

蓝忘机抿嘴一笑，将人抱起坐到自己腿上，道：“还要吗？”

“要要要，当然要。不仅要吃枇杷，更要吃白菜！”

于是，蓝忘机将剥好的枇杷衔在嘴里，凑近去喂他。魏无羡笑眯眯地接过送来的枇杷，却是不咬，反倒是叼着那只枇杷继续凑近。温热的气息弥漫，瞬间氤氲出暧昧。

他指着自己齿间叼着的洁白果子，含糊道：“二哥哥，快尝尝。”

枇杷酥糯似雪，轻轻一咬便能淌出汁来，沿着唇缝滑落嘴角，甜腻腻的几乎要从那全溢出来。

蓝忘机呼吸一滞，心中一暖，喉结微动带出一个低音，仿佛一声包容宠溺的叹，又似一个温柔细腻的“好”。

他向魏无羡那处倾去，薄唇覆上他湿润的唇瓣，自那处被含的有些温热的果肉上轻轻一咬。汁水泛滥在两人交错的双唇间，甜甜的、暖暖的，几滴滑落在魏无羡唇角的甜汁，皆被蓝忘机温柔又细腻地吻去。

枇杷个头不大，却刚好能充当示爱的信物，寄托对彼此的深情。待蓝忘机自他唇上尝过了，魏无羡三两下啃出一个光洁的核来放在一旁。又顺手搔了搔他的下巴，调笑道：“怎么样？夷陵老祖口味儿的枇杷甜不甜？”

“甜。”

——只要是你，无论是什么，都甜。

魏无羡心满意足地揩了一把油，以同样的方式哄着他又尝了几个。

回忆在此刻辗转来回，年少之时，雨过枇杷随手抛，明谁意？乱谁心？恨情动不自知，悔岁月不能往。羡青山有思，白鹤忘机，前世随便，今生陈情。重逢只需一瞬回眸，过往皆如一缕云烟，与君话尽生死，枇杷尚甜，美酒尚醇，人心尚暖。只愿千帆过尽，梦回千转，君亦似少年，天真无邪，潇洒如初，风骨依旧。

吃罢的果皮和果核不好随意丢弃，魏无羡索性俯身蹲在路边，将吃剩下的果核埋在土壤里，屈膝，闭眼，十指相扣，虔诚许愿。

天地为证，日月可鉴，魏婴何其有幸，能与蓝湛结为道侣，愿今后携手并肩，朝朝暮暮，不离不弃。

蓝忘机也学着他的模样屈膝下来，心中默念：苍天有眼，幸得婴归，往后余生，吾自当拼尽全力，爱他如初，护他毕生周全。

他从前总喜欢把象征着希望的生命埋在土里，仿佛种下一颗种子，得到辛勤的浇灌日后便能发芽长大结出果实，如此，便能遂了自己或别人的小心愿。

如今，枇杷在手，爱人在怀，魏无羡终于得偿所愿将枇杷喂进了心上人口中，也填满了少时的缺憾。

当初的口是心非，恨自己不善言辞，让错过铸成过错，前尘旧梦百转千回，无处安放，无人可解。

梦醒，伊人在侧，痛苦付之东流，幸福悄然而至。

其实——

枇杷是酸是甜无关紧要

重要的是你

往后岁月

我的生活充盈着尝不尽的甜

【完】